封砚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瞎翻姑娘家的私人行李箱，即便这姑娘是他从小到大未过门的媳妇。

对，宁家和封家两家订的是娃娃亲。

他从小就知道宁栀的存在，但宁栀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念书，一直没机会见上面，两家也不急，就琢磨着等他们长大了安排再见面也来得及。

在今天之前，宁栀是没见过封砚的。

但彼此之间都清楚对方的存在。

封砚拿了根烟，目光沉沉盯着衣衫不整的宁栀弯腰翻箱子，她很瘦，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仿佛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掐断。这么娇滴滴的女人，千里迢迢跑来条件落后气候恶劣的北屿，呵，也不知道能撑得住几天。

等她不适应这里环境，她要是提出回去，他绝对不拦着。

这场荒诞的娃娃亲，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他并不认。

但她父母提出来让她过来，他还没说同意，他家那边迫不及待想他结婚的长辈就把这事敲定了，火急火燎把人送过来，一通电话打来就让他准备好接人了。

封砚烟瘾大，这会功夫又想抽烟了，他舌尖抵着后牙槽，想到她刚才咳嗽，又把烟收起来，放进上衣口袋里。

她翻箱子找到几件厚的衣服进浴室换，封砚很有耐心等她换好衣服出来。

“需要我帮你吗？”封砚开门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他说的帮就是抱她。

宁栀脸一烫，拒绝：“不用，多谢，我自己可以走。”

她又不是不会走了，只是一个普通发烧而已。

她态度坚决，说不用就是不用，封砚也没坚持，说：“附近有诊所，去量个体温。”

当地诊所也不大，就是一个门诊，医生护士就几个，不多。

那医生似乎认识封砚，和他用当地的话沟通，宁栀听不懂，傻愣愣跟在封砚身后，陌生的环境，她就认得封砚一个，也只能跟在他身后。

量了体温后，医生一看，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不严重，低烧，开个药回去用温水服用，再睡一觉就好了。”

封砚这回没说方言，说普通话：“辛苦了，谢谢。”

宁栀也道了声谢，然后问：“医药费是多少？”

封砚笑了声，用当地方言和医生说了几句，转而对她说：“可以走了。”

那声笑，宁栀不懂他的意思。

云里雾里跟着走了。

回去路上，她问他：“你帮我给了药费吗？多少钱，我拿给你。”

“跟我分这么清？”封砚淡淡说。

她走路有些喘，一天只顾着睡觉，没吃什么东西，早就没力气了，“应该分清点。”

听到这话，封砚扫了她一眼。

他长得不赖，五官跟宁栀之前看的照片里头成熟稳重很多，那照片是封砚父母给她看的，怕她来这一趟连自己未婚夫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可封砚没有近照，只有大学时候拍的毕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