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皱皱眉,本来不悦的神色忽然又收敛。
“枝枝,你是在为缝纫机的事生气吗?那是绍行哥要搬过去的,我已经劝过他了。”
她看着麦乳精,继续自以为是的说:“我知道这个有些贵,一盒要28块。原本我也舍不得喝,是绍行哥说,只要对我身体有好处,一个月喝两罐也没什么的。”
“嗯,所以快还钱吧。”阮枝枝小手一摊,“喝得起麦乳精的人,不会差我这仨瓜俩枣。”
林娇惊了,阮枝枝不应该因为嫉妒而破口大骂吗?为什么张口闭眼要还钱?
她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是周绍行给的没错,可她从没想过要还。
绍行哥是自愿帮她的啊,阮枝枝怎么那么不讲理!
“枝枝,我……”林娇抓着桌角,眸光朝着门口扫了扫,“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放心,今天我就出去找房子,我会带着妹妹早点儿搬走的。”
“阮枝枝你又要闹什么!”周绍行面露不悦地冲进来。
他到了上班地点后,右眼皮一直跳不停,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担心林娇受委屈,他又立即请了假回来了。
果然,林娇又受委屈了。
阮枝枝竟然逼林娇离开,哼,欺人太甚!
周绍行挡在林娇身前,他黑着脸,“阮枝枝,你究竟要怎样?自从林娇回来,你就处处针对她。”
阮枝枝挑眉,既然送上门来,就提前算账吧。
“周绍行,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嫁妆钱,怎么就是针对她了?”
周绍行没想到阮枝枝会说到嫁妆,他脸色更加难看,“林娇什么时候拿你嫁妆了?阮枝枝,话可不能乱说,人家林娇还没嫁人,不能坏了名声。”
呵,阮枝枝冷笑,她不管周绍行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话说到这儿,没有不说清楚的道理。
“结婚之后,你一个月只留十块钱当生活费,林娇来了三个月,花费九百多。钱是哪儿来的?天上掉的还是大风刮的?”
周绍行被问的一怔,他不是不清楚家里的状况,只是原主不说,他便不提,想就这么糊里糊涂过下去。
如今阮枝枝明确说出来,他想不认都不行。
结婚一年就花了媳妇九百多块嫁妆钱,传扬出去,他的脸得丢光。
只是,阮枝枝哪儿来那么多钱?
周绍行拧眉,“你家只有你爸上班,一个月八十多块是不少,但他要养活你后妈跟四个孩子,加上你大哥结婚,弟弟妹妹上学……”
“嫁妆是我亲妈留给我的,怎么?周绍行你想赖账?”阮枝枝拉下小脸,“你大小也是个领导,别人万一听说你为了别的女人花媳妇的钱,举报你个作风问题,看你还能不能保得住工作。”
周绍行看着曾经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人,一时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
林娇察言观色,委屈道:“枝枝,你怎么能威胁绍行哥呢?他跟你可是一家人,他丢了工作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阮枝枝心想,周绍行一个月给她的生活费都不够吃喝,平时去供销社买东西,也不比外人方便。
人家供销社的售货员知道内部消息还会私下里通知亲朋好友提前排队,买个残次布啥的,周绍行却为了避嫌,从不提前告诉原主这些。
钱,钱指望不上,利,利指望不上,人,人更指望不上,她留着干啥?
她白林娇一眼,“别废话,我要我嫁妆钱,一分不许少!”
林娇没想到阮枝枝竟然那么有钱,之前还心存侥幸,不相信那些钱出自阮枝枝的手。
如今看来,还真是。
可阮枝枝之前都是自愿拿出来的,凭什么又逼着要回去?
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她咬了咬唇,转移话题道:“绍行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周绍行一愣,当然要上班,只不过是不放心家里,回来看看。
他也没想到会遇到阮枝枝要账。
周绍行是要脸面的人,他看了林娇一眼,又对阮枝枝说道:“你的彩礼钱,天黑之前我补给你,你对外……”
“一个字都不透露,放心。”阮枝枝接过话茬儿。
周绍行见她识趣,倒是没再说什么。
他立即回了父母家,拿了存折又跑去银行支钱。
一经折腾,上午的班是彻底耽误了。
“九百六十五块,你自己点。”
周绍行把钱放桌子上,还给阮枝枝凑了个整。
林娇有些心疼,绍行哥给的也太多了吧。
“绍行哥,枝枝算好了是九百六十三块五毛二,你给这些,账就对不上了。”
阮枝枝一把抓过钱,“这对不对账的,是我们俩的事,林同志就不用费心了。”
周绍行愿意多给,她就收。
“放心,对于彩礼的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阮枝枝拿着钱出门,看都没再看林娇一眼。
她去了趟银行,存了个九百的存折,揣着剩下的六十五,阮枝枝直奔国营饭店。
原主这具身体缺油水,平时在家总把好的留给周绍行,自己舍不得这舍不得那。
阮枝枝想对这身体好点儿,于是进门就点了两荤一素一汤一细粮馒头。
钱跟票给的爽快,服务员也没摆脸说难听话。
就是中午来吃饭的人有些多,阮枝枝才坐好,就有两个年轻人过来拼桌。
其中一个圆胖的男同志开了口,“小同志,我们吃的快,不介意我们坐这里吧。”
饭店不是阮枝枝开的,她当然不介意。
人家出于尊重问她,她也礼貌回应,“出门在外都是朋友,坐哪儿都行。”
圆同志愣了一下,又咧嘴一笑,“你这小同志倒是爽快。”
阮枝枝露出一口小白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对方似乎也没深聊的意思,餐桌上沉默下来。
至始至终,圆同志身边的高个子青年一直没说话,也没正眼看过阮枝枝。
不多久,他们点的饭菜都上了桌。
圆同志端着猪肉水饺,看了看桌上的红烧肉,“诚哥,这不是咱的菜吧。”
阮枝枝往自己面前拉了拉盘子,“我点的。”
圆同志诧异,又绕过一盘清炒豆角,指了指另外一盘放着的整只烧鸡,“那这个?”
“也是我点的。”
“这鸽子汤?”
“还是我点的。”
“一个人?”
“嗯。”
圆同志不淡定了,高个子也转移视线看了阮枝枝一眼。
“冒昧问一下,你家里人都这么能吃吗?”圆同志再次开口,他其实想问,你这么败家家里人知道不?你这么能吃,家里会被吃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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