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晚宴后的一周内我都在家里闭门不出,只有自己知道是在独自疗伤,其间收到了很多电话,有苏夫人、周学长,甚至还有陈樱的一通电话,我都没有接。
我期望用一周的时间放下他。
可是这很难。
我也不强求自己,能够恢复回国前的状态就好。
反正……我又要出国了。
我知道爸妈不想要我出国,但我和他们保证最多在国外待三年就回来。
三年……剧情应该都已经结束了。
临走前的几天,我叮嘱爸爸要尽可能地避免和苏氏合作或者和苏氏沾边,弄得他一头雾水。
「闺女,别看上次苏氏的晚宴邀请了你爸,但咱家还不够格和苏氏合作呢。
「再说,要真有这种机会,苏氏作为龙头产业和我们家合作那……百利而无一害……」
我没办法和他解释这么多,总不能和他说人家不是来和你合作的是来让你破产的吧,只简单说了下上次宴会回来后有个懂风水的朋友告诉我苏氏和我们家公司相冲。
「公司还有八字可算的?」他惊讶。
「总而言之就是别去沾边……晦气!」
「晦气?」
「嗯嗯。」我点头,格外地真诚。
「行,爸爸听你的。」
出国的日子选在了周日,谁也没有通知,只有爸爸妈妈知道,不同于四年前的匆匆离开,这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出国的东西,可装来装去依旧只有一个行李箱。
我在国内的东西不多,在国外的东西也不多,两边都像是暂居的旅人。
我想……等三年后回国,就可以完全地定居下来了吧。
那个时候我一定要是个无爱一身轻的人。
机场依旧是自己一个人去的,爸爸妈妈执意要送送我,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叫他们别折腾了,也不是很远,就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坐在候机室,等待着广播通知排队登机,外面的小雨转暴雨衬得心情有些不美妙,虽然这次回国没多久,但走的时候还是有些离别的愁绪。
广播声响起,我从座位上起身。
「温纯!」身后响起苏聿的声音。
我准备回头去看的时候,他就已经冲到我眼前,大手用力地摁着行李箱的金属杆不让它挪动分毫。
「你又要走!」
「这次又是几年?」
他近乎狼狈,脸色苍白,眼里赤红布满血丝,身上已经被雨淋得湿透,穿的也不是西装像是居家服,头发都还在滴着雨水。
看到他的出现我有些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有回答我,有些不受控的尾音都带着颤抖地问我:「为什么要走!」
眼下蓄着水润,我不清楚是发丝滴落在他眼里的雨水还是他忍得眼眶通红的泪水。
他似乎察觉他的语气带着些许质问,想靠近触碰我又强忍着收回了手,乞求示弱般地哄着我:「不走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我再也等不了你这么多年了。」
「如果你要走,就把我带上。」说完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搂住我,另一只手仍死死地按住行李箱,仿佛这样我就走不了一样。
我从怔愣中清醒,从他怀里挣脱,这次很轻松,展露出一点点抗拒的意思他就匆忙松开,我不看他脸上的委屈和无措。
「苏先生不和你女朋友恩恩爱爱缠缠绵绵,来机场堵我干嘛?」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让开点,我要登机了。」
我试着推动行李箱,他死死按着,用力到指间泛白,不肯挪动分毫,像个木头一样沉默。
「苏聿,你到底想干嘛!」我看向他,有点生气了。
「我和她没有关系,一点都没有!」
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格外清楚,眼睛里的认真烫得我移开了视线。
「不信!」我言简意赅。
他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温温,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给你看我们签的合同。
「那天我也只是想用她刺激你答应我,可我后悔了,详细的我一点一点毫无保留地和你说,你愿意听吗?」
他急忙掏出手机里保存的合同,另一只手按住行李箱,可是他本就浑身湿透,手机上沾满了雨水,下一瞬,手机从手里脱出,摔在地面向远处滑出了几步远。
我看着他脸上的血色随着这一摔都苍白了一瞬。
怪……楚楚可怜的。
我慢慢踱步过去捡起地上已经熄屏的黑色手机,递给他:
「走了。」
他握住我的手,落寞地垂下了头,整个人散发着低沉的气息,像是被人抛弃的一米八五小幼崽:「还是,要走……」
「下暴雨,航班都取消了,不走留在这过夜?」
「那我能不能跟……」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温温你刚才说什么?」刹那间仿佛注入了生机,眼神都亮了。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走不走啊,不走我走了!」
我没管他,一个人走在前面,他拖着我的行李箱几步追上来,想要牵住我的手,被我甩开后也不恼,又牵了上来。
真的挺黏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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